擂台上的歧路-《烛火映河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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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破绽!”赵岳眼中精光一闪。沈砚左肋露出半寸空当,这是他旧伤所在,平日防守最严,此刻却因气息紊乱顾不上了。赵岳没有丝毫犹豫,玄铁刀猛地变扫为刺,刀尖如毒蛇出洞,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那处空当。

    “小心!”云澈失声惊呼,几乎要冲上台去。

    沈砚察觉到危险时已经晚了。他想扭身躲闪,可体内的阴寒之力突然反噬,经脉像是被冰锥扎了一下,动作顿时迟滞了半分。就是这半分,玄铁刀已破开他的护体灵力,刀尖轻轻点在了他左肋上。

    没有鲜血飞溅,却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。沈砚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股力道震得移了位,眼前一黑,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。“咚”的一声撞在擂台立柱上,又顺着柱子滑落在地,喷出一大口黑血。

    那口血落在青石板上,竟像墨汁般迅速晕开,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。

    全场死寂。

    赵岳收刀而立,看着倒在地上的沈砚,脸上没有胜利的得意,只有一丝厌恶:“果然用了邪门歪道,这血的颜色都不对。”

    沈砚趴在地上,浑身都在疼,尤其是左肋,像是有团火在烧。可比身体更痛的是心里的恐慌——他又输了。输给赵峰时他能找借口说对方偷袭,可这次,他用尽了那股神秘的力量,却输得更惨。体内的阴寒之力像潮水般退去,留下经脉里密密麻麻的灼痛,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力。

    云澈纵身跃上擂台,蹲下身扶起沈砚。触手处一片冰凉,沈砚的皮肤竟比深秋的井水还要冷。他低头看向沈砚的右手,那青黑已经蔓延到了肘部,像爬满了毒藤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……”云澈的话堵在喉咙里。他终于明白那不对劲是什么了——那不是内息岔乱,是某种邪力在侵蚀他的身体,从里到外。

    沈砚抬起头,眼神涣散,嘴角挂着黑血,望着云澈的脸,突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我……又输了……”

    夕阳彻底沉了下去,暮色像巨大的黑布,缓缓罩上演武场。擂台四角的铜铃不再摇晃,只有风吹过空荡荡的看台,发出呜呜的声响,像是在叹息。

    云澈抱着沈砚,看着他手臂上越来越深的青黑,心里像压了块巨石。他抬头望向远处,铁匠铺的烟囱里升起最后一缕青烟,在暮色中很快散去。

    而铁匠铺里,李老刚放下铁锤。铁砧上,那道新刻的纹路正泛着淡淡的青光,与沈砚血里的青黑,一模一样。他用粗糙的拇指蹭了蹭纹路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,又很快隐去,只剩下炉火映出的昏黄。

    “快了……就快成了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声音混在风箱的呼哧声里,谁也没听见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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